第10章 四月为诗（二）

阴晴里，山花落渐稀。雨声寒月桂，日色暖酴醾。病起初持酒，春归尚掩扉。午风吹蛱蝶，低逐乳禽飞。”</p>

    周启背出明朝陈宪章的一首四月的诗，一般有关四月的诗都很优美，而这首诗，却带着淡淡的忧愁。</p>

    犹如绵绵细雨，哀伤一点一滴，不那么激烈，却又甩不开。</p>

    此诗一出，都不用四月去评判，众人皆哗然，跟姜肃明的诗比起来，孰强孰弱，一目了然。</p>

    “好诗！好诗！而且这首诗跟四月姑娘的气质很配。”</p>

    “没错，就好像春风中吹来一股凉风，很轻，也很凉。”</p>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是谁家的？我怎么不晓得枯叶城中还有这么一号才子呢？”</p>

    “确实没见过，这等才气，不应该在城中默默无名才对。莫非不是本地人士？”</p>

    “依我看，这位公子才配得上枯叶城第一才子。”</p>

    “没错没错，这位公子出口成诗，而且如此上乘，配得上枯叶城第一才子之名。”</p>

   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把周启夸上了天。</p>

    反观姜肃明，已经是脸色煞白。</p>

    他自认为，自己做不出这样水准的诗来。</p>

    多年来，心中建立的桀骜，此刻被抨击的面目全非。</p>

    周启已经走到了四月的面前，他轻声问道：“姑娘觉得如何？”</p>

    四月却面露惨笑，缓缓说道：“你是周启吧？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周启颇为惊诧，努力思索了一番，只是感觉有些面熟。</p>

    他来到这个世界十年，凡是接触过的人，他都记得清楚，因为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力。</p>

    可这个女孩，他确实没有见过，但为何感觉很熟悉呢？</p>

    莫非是已经消失的那个周启，残留的一些印象吗？</p>

    “我见姑娘很是面善，应该见过，不如姑娘提醒我一下，或许会想起来。”</p>

    四月转身走进房间，轻声道：“此处人多，不方便说话，可以进房间说吗？”</p>

    周启点了点头，跟着进去了。</p>

    房门被掩上，众人无不诧异，怎么的作首诗，就作进房间了？</p>

    这四月姑娘不是很矜持的吗？怎么的一见面就乱了芳心了？</p>

    “完了，大家都没戏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们没听到吗，人家本来就认识的，或许是青梅竹马长大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是啊，人家都进房间，还是都散了吧。”</p>

    “散了吧，散了吧。”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眨眼间的功夫，大堂之中众人都散开了。</p>

    岳水仙是唯一知道四月的身份的，能够跟四月是旧相识，身份肯定也不简单。</p>

    “姜公子，你也散了吧。”岳水仙手中手帕一甩，独自走开了。</p>

    姜肃明和黄晟却到此刻还没反应过来，咋回事？事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子了？</p>

    明明刚才姜肃明还众星拱月似得，一会儿的功夫，怎么就被人嫌弃了呢？就连这枯叶城第一才子之名都丢了？</p>

    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，这以后在枯叶城还怎么立足？</p>

    姜肃明像个斗败的公鸡，无精打采地走出了紫烟阁。</p>

    黄晟本来就是狐假虎威，连姜肃明都没了斗志，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？</p>

    他赶忙追上姜肃明，在其耳边轻声耳语：“姜公子，这事儿你能咽下这口气吗？你要是忍了，以后整个枯叶城的人都会笑话你的。再者，你甘心把四月姑娘拱手让人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姜肃明控制不住急火劲。</p>

    “这人应该不是咱枯叶城的，咱们不管把他怎样，只要处理好了，谁又能记得他多久呢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？”姜肃明眼睛冒出精光。</p>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......”</p>

    黄晟轻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</p>

    姜肃明点了点头，露出奸笑来，手中的折扇再次摇了起来。</p>

    黄晟的眼睛眯成一条缝，眼角都笑出了皱纹，本来就小的眼睛，几乎看不到了。</p>

    房间中并没有太多的布置，很是简朴，桌子和两张凳子，还有一张床，一个放衣服的木箱，就没有其它的了。</p>

    周启拉过凳子坐下，而四月却没有着急坐下，只见她扯下头上的巾帼，怔怔地看着周启。</p>

    “你好好看看，真的不认识我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周启看着她，想了半天，还是想不起来。</p>

    “分别十年，物是人非，你我姐弟一场，再相见却已成陌路人。”</p>

    四月十年的隐忍，十年的委屈，十年的孤独，此刻见到周启，再也无法控制，失声痛哭起来。</p>

    “姐弟？四月？你是周月？”</p>

    刹那间，周月这个名字脱口而出，一段段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周启脑中，都是关于前一个周启的记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