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我们已经完了

    楚慕昭抬手……将顾青菀一寸一寸地推离了身边。顾青菀怆然地望向他。他却微微垂眸，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，只是略显淡漠地说道：“顾青菀，我们之间早在你决定和楚墨言回封地的时候就已经完了。”顾青菀拽住他的袖子，追问：“既然完了为什么不敢看我？楚慕昭，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啊。”楚慕昭却一甩袖子，离开了山洞。顾青菀跌坐在地，一瞬间仿佛天地都暗了下来。从天黑到天亮，从天亮又到天黑，楚慕昭再也没有回来。顾青菀就那么痴痴地坐着，不知饥饱也不知睡觉，直到山洞外面有轻轻的交谈声传来。“你确定是这里？”“没错。”随即交谈声就停止了，从外到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。顾青菀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。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宽大的斗篷，全身上下包括脸都给遮得严严实实，袍子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，顾青菀听得心里发紧。这人是谁？刚刚和她说话的人又是谁？谁放出的消息？会是楚慕昭吗？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，眼看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近，她偷偷从山壁上抠出一块尖锐的岩石，紧紧地握在掌心里。就是这个时候！顾青菀猛地将那人扑倒在地，手中岩石尖锐的部分狠狠地砸向那人的头顶。“啊！”那人一声惨叫，血瞬间就流了满面。顾青菀顾不得查看那人是否有生命危险，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往山洞口跑去。一只脚刚刚踏出山洞，突然身后风声一响，接着那黑袍人猛地从后扑上来，将顾青菀扑倒在地。“顾青菀，我要你死！”两人互相缠抱着滚了一路，最后那黑袍人骑在顾青菀的身上掐着她的脖子说道。此时她兜头的帽子早就被蹭了下来，露出她那张可怖的脸，比顾青菀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不是被发配充军的顾倾柔又是谁。冤家路窄。顾青菀被她掐得脸上通红，偏生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恶心的东西。顾倾柔忽然就怒了，她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，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，瞪着可怖的眼睛骂道：“你有什么好恶心我的，贱人！”顾青菀被她一巴掌扇得头往右偏去，她张嘴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，看向顾倾柔的眼神却仍旧满含蔑视。“顾倾柔，你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她勾唇，笑容冶艳，全然不似现在被压倒的处境。顾倾柔另一巴掌也落了下来，扇得她又往左一偏，整个脸上都火辣辣的。完了，估计已经肿起老高了。顾青菀面无表情地想道。越是这么无所谓的模样越是能激怒顾倾柔，她拎起顾青菀的衣领，把她往身下的石头狠狠地撞去。“我让你笑！你这个贱人！真应该让你尝尝当军妓的滋味！我苟延残喘付了多大代价才逃出来找到你，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……”一下又一下，顾倾柔不知疲倦地撞着，直到她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毫无动静，她推开她的脑袋，猛然看到石头上鲜红的血浆流下来。她愣了愣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“顾青菀，你终于死了！哈哈哈哈哈哈，再也没有人和我抢皇后的位置了，我是皇上唯一的皇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癫狂的笑声渐渐远去，天慢慢地又黑了下来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干枯的草丛中突然传出一声呻吟，顾青菀捂着血淋淋的脑袋睁开了眼睛。头好痛，全身都像被碾过似的疼痛，寒风贴着草尖吹过来，令她的头一阵一阵地眩晕。她挣扎着站了起来，咬着牙撕下里衣将后脑的血口绑住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。不能死在这里！头一阵一阵地发晕，顾青菀不知走了多久，直到在一片林子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。“楚慕昭……”喃喃念着嘴里的名字，顾青菀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。一刻钟后，沙沙的声音响起，楚慕昭拂开草叶，弯下腰定定地看着浑身是伤的顾青菀。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，他才轻轻地叹口气，俯下身认命地抱起了昏迷中的顾青菀。“唔——”顾青菀捂着头醒过来，眼中是一片跳跃的火光，她愣了愣，抬眼便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的楚慕昭。温暖的火光在他俊美无双的眉目间跳跃，狭长的双目半阖着似乎在休息，抿成一线的薄唇充满了禁欲的气息。顾青菀突然紧紧地闭了闭眼。现在还能想入非非你脑子是摔坏了吗？结果头一甩更疼了，她咬着牙哼了一声，转头看见楚慕昭睁开了眼睛。她连忙乖乖躺好，眼观鼻鼻观心，表示自己很乖巧。楚慕昭走到她面前，顾青菀的眼睛正好看到他沾满泥的靴子，接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……挑起了她的下巴。“醒了就醒了，偷偷摸摸是在做贼么？”顾青菀顺着他的力道抬眼，一瞬间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中。楚慕昭一怔，忽然放开了顾青菀，起身又坐回了火堆旁。“是不是我离开你一刻你都要闹点幺蛾子出来，连顾倾柔一个跑出来的军妓都制不住，在我面前都是挺横的。”顾青菀脑子一懵：“你碰到顾倾柔了？她没对你——”“她现在的人头恐怕都不知被哪条野狗叼去了。”说完楚慕昭从怀里掏出一小个玉瓶扔过来，看看落在顾青菀的面前。“不怕我毒死你就吃了。”楚慕昭冷冷地说道。顾青菀乖乖地吃了药，静默了一会，然后突然福至心灵地说道：“你该不会是回来找我的——”“闭嘴。”楚慕昭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，神色中闪过一丝紧张。顾青菀听话地闭了嘴。半响，她又担心地问道：“现在外面局势怎么样了？楚墨言已经起兵造反了吗？”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怎么还不回去主持大局，不过怕问出来被揍，于是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。她话音刚落，楚墨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