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，指点

p;   “郡主，我并无别的目的，只要能有个自由身即可，我也是个人，绝不敢欺骗郡主，郡主要拿捏我一个小小庶女简直轻而易举。”

    宋婧轻笑，“我知道你没骗我，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，这件事我知道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第一次见面就是李絮向宋婧透露李玫这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，否则宋轩肩上背负的责任更重，一辈子愧疚，也让宋婧找到了突破口。

    “郡主？”李絮紧张的攥着手里的衣裳，焦急的看着宋婧。

    “若真如你所说，多谢了，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，我也不会客气。”

    话落李絮彻底松了口气，点点头，理解了宋婧的意思。

    李絮一走，画眉忍不住蹙眉，“这李家两姐妹真是奇怪，一个恨不得要嫁，一个却不愿嫁，各怀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两姐妹从小一起长大，谁也不愿做谁的影子活着，相较而言，这位李二姑娘倒是看得通透，而李大姑娘被李夫人宠着长大，目光么，怎么会低头关注低微的事呢。”

    李絮看得清人情冷暖，婆家喜欢和夫君的喜欢总该占一样才行，李玫是样样不如意，将来的日子又怎么会好呢，更别提李絮这个庶女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这位李大姑娘看上去似不是个简单的角色。”

    宋婧颌首，“盯紧了，她若敢伸手，就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    “小姐放心吧。”画眉点点头，暗骂李玫不知死活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大夫人被放了出来，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，高烧不退，还是送饭的丫鬟发现的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请来了大夫折腾了两个多时辰，大夫人才算退了烧，蕙香是一脸后怕，寸步不离的守在大夫人身边。

    大夫人费力的睁眼，蕙香大喜，忙道，“夫人，您醒了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平缓了一会，最后掀开了被子，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的难受，蕙香忙扶住了大夫人。

    “夫人，您快躺下吧……”

    大夫人摇了摇头，“伺候我穿衣，去梧桐院。”

    这一夜大夫人想通了很多，不管成与不成，这最后一试总该试试，面子都是死的，只要宋轩无恙即可。

    蕙香拗不过大夫人，只好替大夫人穿上衣裳，扶着大夫人去了一趟梧桐院。

    “郡主，大夫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闻言手顿了顿，然后又笑了笑，“她倒是想的明白，请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临裳郡主放下了手中棋子，扭头看了眼宋婧，宋婧忽然道，“母亲，李家姑娘的确不适合轩哥哥，以往轩哥哥对女儿不错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点点头，“轩儿那孩子是个不错的，配给李玫实在可惜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大夫人进门，大夫人见了临裳郡主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，手里还捧着一根长鞭。

    “求二弟妹原谅大嫂的糊涂，要打要罚，我绝无怨言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抿了抿唇没开口，大夫人见状直接拿过鞭子，对着自己的身上狠狠的抽了几鞭。

    不一会大夫人脸色越发苍白，额上渗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，衣裳也被抽破了，隐隐带着血迹。

    大约抽了数十下，临裳郡主才下地夺回鞭子，“罢了，大嫂既然这么有诚心，以往的事不提也罢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闻言虚弱的冲着临裳郡主笑了笑，“二弟妹，日后婧姐儿就是我的女儿，我一定拼死护着，此生绝不再做任何对婧姐儿有害之事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脸上的表情才松动了不少，亲自拉着大夫人坐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在临裳郡主看来与其找个敌人，不如化解恩怨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
    大夫人是彻底对宋晏对大房失望了，宋晏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，丝毫不顾及宋轩的未来，甚至连自己的死活也没顾忌。

    临裳郡主之所以答应大夫人有两个原因，第一是因为宋轩，第二大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决不让步，就冲这一点，临裳郡主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。

    大夫人一脸愧疚，“以往是我糊涂，看不清局势如今也不想那么多了，儿孙自有儿孙福，争来的未必就是自己的，更是差点连累了婧姐儿……”

    上头胜负未定，大夫人争又有什么用，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。

    见大夫人是真心悔改，临裳郡主欣慰一笑，“罢了罢了，暂不提这些事了都过去了，只要大嫂记着，谁敢算计婧儿，我是死都不会让过他们的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的心尖一颤，似乎感受到了临裳郡主的决心，点了点头，“婧姐儿的事就是大房的事，这笔情，我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是发自内心的愧疚，更是庆幸临裳郡主并没有不理会自己。

    大夫人许是受伤太重，脸色越来越难看，紧紧的抓着临裳郡主的手，“二弟妹，轩儿就说我的命根子，求求你救救他，绝不能娶了李玫做妻，日后我这条性命就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见状，这一刻她们都是母亲，没有那些繁琐的事情只剩下母亲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先回去养好身子吧，余下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，她想嫁就让她嫁吧。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嘴角挑起一抹冷笑，拍了拍大夫人的胳膊，又看了眼几个丫鬟，“你们几个快把大夫人抬回屋吧，找两个大夫瞧瞧，好好伺候着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还未从临裳郡主的话中回神，如今宋石堰和宋晏都赞同，大夫人就是想拒绝都难，根本撑不了多久，临裳郡主怎么会又说让李玫嫁进来呢。

    大夫人许是慌了神，一把捉住了临裳郡主的胳膊，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，“二弟妹……”

    临裳郡主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珠钗，笑的略有深意，“回去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这才松了手，脑子里不断的想着临裳郡主的话，那一根簪子她和熟悉，是忠毅侯府嫡媳都有一根，大夫人那一根不慎被摔碎了，临裳郡主那一根却完好无损。

    “嫡媳……嫡媳。”大夫人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，快的抓不住，大夫人揉了揉脑袋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 “夫人，郡主真的会帮忙吗？”蕙香此刻有些捉摸不定临裳郡主的意思了，红着眼眶给大夫人上药。

    大夫人沉声，“她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，最不屑玩那些虚伪的，又是个极护短的，你若不耍心眼她必然不会撒手不管，这也是我最欣赏的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一方面嫉妒着临裳郡主，一方面又十分欣赏临裳郡主，此次许是她们最后一次机会了。

    大夫人已经没了打算和临裳郡主争执什么，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。

    毕竟从一开始临裳郡主从未主动为难过大房，大夫人心里清楚得很。

    忽然大夫人眼眸睁大，明白了那根珠钗的含义，悬着的心缓缓松懈了，有些激动有些感激。

    “去唤老爷来。”大夫人道。

    蕙香不解的看着大夫人，但见大夫人神色执着立即放下手中膏药，提着裙子便去找宋晏。

    宋晏一脸不耐的看着大夫人，大夫人强忍着泪水，挤出一抹微笑，“夫君，妾身想清楚了，轩儿年纪也不小了，既然父亲对李家满意，那就娶了吧。”

    宋晏惊讶的看着大夫人，不明白大夫人怎么就突然想通了。

    “之前因着李姑娘是老夫人娘家侄孙女，妾身便不愿有所牵扯，这两日接触了李姑娘，察觉李姑娘是个知书达理样样出挑的，再说李家出了一位贵人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，李家姑娘又是李夫人手捧着的嫡女，娶了她，将来轩儿也能少走些弯路，若能因此让忠毅侯府恢复爵位，父亲对夫君也是满意至极的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一番话算是解释了宋晏心中的疑惑，宋晏脸色柔和了不少，忽然见大夫人脸色苍白，整个人消瘦了不少，心中升起一抹怜惜。

    “娶的是李家姑娘，虽说和老夫人牵扯不清，但只要你好好调教一番，李家姑娘一定可以分得清里外，将来轩儿才是她的依靠。”

    宋晏走近了大夫人身旁，揽过大夫人的肩，大夫人紧咬着牙才没至于将宋晏的手拂开。

    大夫人在府上辛辛苦苦的筹谋算计，说到底在宋晏心中还不如一次反驳，实在叫人寒心。

    大夫人微微笑，“妾身明白，只要李家不是支持三弟，娶谁不是娶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说出这番话，无疑不是让宋晏更加满意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李家着急，明儿妾身就把此事定下来吧，我瞧着轩儿应该也是满意的，两个人在一起一是郎才女貌。”大夫人说着又道，“只是轩儿快乡试了，这些事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了，让他成日为这些小事烦扰，耽搁了学业。”

    宋晏点点头，“明儿我就和父亲提，让轩儿先回去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这才笑了。

    大夫人的转变让宋老夫人很得意，直夸大夫人识时务，手里捏着大夫人递上来的庚帖，难得没有为难大夫人。

    大夫人铁青着脸，眼眸中似闪过什么。

    不久李夫人便过来了，瞥了眼宋轩的庚帖，点点头，“既然都商议好了，那就尽快把此事定下来吧，省的来回折腾。”

    瞧李夫人那样似是迫不及待，大夫人强撑着微笑跟着附和，蕙香冲着大夫人点点头，大夫人狠狠的松了口气，宋轩总算是离开了忠毅侯府，大夫人这回没了后顾之忧，可以专门腾出手来了。

    “李夫人说的是，李姑娘毕竟是李家嫡长女，性情样貌样样都好，娶了李姑娘也是轩儿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看上去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，脸上并不情愿。

    李夫人见状笑意更深，若是大夫人笑着接受，李夫人少不得还要怀疑，如今看来八成是宋晏给足了压力，逼着大夫人就范。

    于是两人谈起了采吉问纳，大部分都是李夫人再提，大夫人只在一旁听着，宋老夫人时不时的附和两句。

    “这是府上第一个孙媳，自然要好好操办，断然不能委屈了玫儿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时不时的提点大夫人，大夫人几番犹豫才点头。

    李玫见了心里松了口气，脸上笑意更深了，李夫人又道，“李家也不是非着急不可，如今轩儿在准备乡试，这婚事就定在三个月以后，准备也是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见李夫人恨不得立马把李玫塞进忠毅侯府的急切样，忍不住鄙夷，李玫私底下没少谈亲事，只不过每每夫人们一看李玫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，立即打消了主意。

    于是李夫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，中间省去了不少，只挑了几样重要的。

    大夫人耐着性子听着，大约到了中午李夫人才停了嘴，一口气连喝了两盏茶，看的出心情十分愉悦。

    临走前李夫人忽然又道，“姑母，最近李家在大肆修葺院子，有些地方不够用，府上吵吵闹闹影响浚儿办公。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笑道，“这有什么，让浚儿来忠毅侯府，两兄妹也有个照应。”

    李夫人一听立即点点头，“哎，回头我就让浚儿搬过来，多谢姑母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，一会我就让丫鬟去收拾院子，随时等着浚儿来。”宋老夫人答应的很豪爽，不知为何，大夫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眼皮跳了跳看向了李夫人。

    这才刚解决了一个李玫的婚事，又将李浚塞了过来，又在打的什么主意，大夫人不得不防着。

    “会不会是五姑娘？”蕙香大胆猜测。

    宋轩要娶李玫，那李浚断然不可能再娶宋婠了，再说宋婠在庄子里静思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。

    李浚是李家嫡长子，李夫人更不可能让李浚娶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宋姝，再说李浚有这个想法，宋老夫人直接就可以做主将宋姝送给李浚，何必如此麻烦。

    所以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，那就是冲着宋婧去的。

    “这只是咱们的猜测，也许并不是这样，别弄巧成拙坏了事，派人好好盯着就是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心里有了底，嘴角勾起冷笑，宋老夫人倒是会得寸进尺！

    宋轩和李玫的事定了，李絮忍不住苦涩的笑了笑，整日低着头郁郁寡欢的跟在李玫身后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速度很快，半日的功夫就收拾了一间院子，李浚次日一早就搬了过来，就住在竹厢院，离钟灵院很近。

    大夫人一瞧顿时确定了老夫人的打算，“把人看住了，只要有半点不和规矩的，不必手下留情，绝不能让他靠近钟灵院半步。”

    蕙香点点头，“夫人放心吧，奴婢会安排妥当的。”

    转眼过了几日大夫人将竹厢院盯的很紧，所以还未什么事发生，大夫人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，生怕这帮卑鄙小人耍出什么阴损无赖的招数。

    蕙香急匆匆的进门，压低了声音，“夫人，奴婢打听到了，明儿下午三爷回来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闻言点点头，嘴角翘起冷笑，她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。

    这日李玫来瞧大夫人，特意送来了几双鞋袜，是她亲手制成。

    大夫人接过鞋袜笑着夸了几句，似是对李玫越来越满意了，两人之间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李玫长长的叹息一声，“夫人本是嫡长媳，按理来说这个家就是夫人管的，如今倒有些寄人篱下，看人眼色过日子了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眉头微挑，似是诧异李玫会这么说，于是道，“不急，等你入了门这个家也有你一份，你二伯母一个人力不从心，总该需要一个人帮忙，你身份最合适不过了。”

    李玫闻言笑了笑，“只怕玫儿也是力不从心，身子不够用……”

    大夫人亲昵地摆摆手，“有我在呢。”

    李玫这才笑了，大夫人又道，“听说你喜欢牡丹，明儿府上会送来一批极品牡丹，初见时也没送你什么，明儿挑两盆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李玫闻言立即点点头，“多谢大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，我听说琅华郡主院子里也有很多牡丹花，若是能有机会去瞧瞧就好了，可惜琅华郡主鲜少出门。”

    李玫一脸惋惜的看着大夫人，大夫人神色微闪，忽然道，“婧姐儿这几日身子不适，过两日身子好些了自然就会出来了，你们又是同龄人，倒可以好好相处。”

    李玫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，点点头，又和大夫人客套了几句话，才站起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人一走大夫人立即擦了擦手，脸色立即阴沉，瞥了眼蕙香，“派人可信的丫鬟去提醒婧姐儿一声。”

    蕙香点点头，“是，奴婢这就去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