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四、情心问道

    顾婓将花蕊安置在王阿婆家，又问了去往乱葬岗的路，独自一人去那里带回了小虎的尸体。

    王阿婆在见到小虎尸体的那一刻又哭的差点儿晕厥。

    顾婓心酸，“对不起，阿婆，我去晚了，没能救出小虎。”

    王阿婆抱着已经冰凉的小虎，哀痛欲绝，“我可怜的小虎啊，自幼没了父母，一辈子这么短，跟着我这个老婆子相依为命。也没享到福，就这么去了，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。”

    看着老人的样子，顾婓实在是忍不住，花蕊拉住了顾婓的手，“哥哥，冷静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天刚亮，顾婓带着小虎的尸身，花蕊扶着王阿婆上了附近的山，找了一处郁郁葱葱的地将小虎埋了。

    阿婆跌坐在小虎坟前久久不肯离去，等顾婓跟花蕊修葺好四周，才发现阿婆早已断气多时。

    “小虎的离去对阿婆打击太大了，本来身体就不好，这会更是承受不住。这样也好，黄泉路上，跟小虎也有个伴。”花蕊看着王阿婆平静的说道。

    顾婓听着花蕊的话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，可又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将阿婆安葬在小虎旁边吧！”

    两个人又在旁边修了一个坟安葬了阿婆。

    “小虎，阿婆，我会再来看你们的，到时候所有的一切才算是结束。”花蕊在心中默默地说道。

    自那以后，顾婓带着花蕊离开了随城，他想消除这个城市带来的不好的回忆，可他觉得花蕊开始变了，不像之前那样单纯，反而是花大量的时间修炼，废寝忘食。

    “花蕊，千万不要急功近利，修炼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的。”

    顾婓总是很有耐心的教导花蕊。

    每当这个时候，他又会觉得花蕊还是以前的花蕊，没有变，会对他撒娇，会对他笑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我知道的！”

    顾婓欲言又止，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，花蕊并没有做什么能让他去说教的事情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路游历，就这样过了十来年，花蕊的力量越来越强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天，顾婓一觉醒来发现花蕊不见了，他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，花蕊去随城了。

    顾婓赶到随城的时候，看到城门楼高挂白绫，城中一片肃穆，他知道，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顾婓不死心，找了一个妇人询问，“你好，请问城中发生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那人面有喜色，“那狗官死了。”妇人说完，还觉得自己说的不够，“在世时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妙龄少女，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到了我们的疾苦，下凡来把他收了哦！听说那死状极其凶残，真是活该。可这狗官死就死了，官府居然还让全城守孝，试问一下现在随城的人，哪个心里不痛快啊”

    “谢谢”顾婓见妇人还有滔滔不绝的气势，赶紧打断了，他要去找到花蕊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的，顾婓在王阿婆的墓前找到了正在为他们烧纸钱的粉衣女子。

    花蕊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，“你是来责问我的吗？”

    顾婓心疼，他终究是没有保护好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子，让她沾染了这世间的污浊。

    花蕊的目光停留在小虎和王阿婆的墓碑上，那是他们俩用木块刻的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从我看到小虎尸体的那一刻，我就在想那狗官的下场。你知道吗？我先是挖了那狗官的眼睛，他满脸鲜血的向我求饶，可是他的声音好刺耳啊，于是我割了他的舌头，在他身上一道一道的划，每一刀都是被他伤害的女子的血泪，最后在他血尽而死的前一刻我把他的心掏出来喂了路边的野狗。”

    顾婓听着花蕊的话，心痛的无以复加，他慢慢的走上前，蹲下身将花蕊紧紧的抱在怀中，“忘了这些吧！”

    花蕊推开顾婓，“我已经不能修炼成仙了，我手上有了鲜血，哥哥，我不能给你当媳妇了。”

    花蕊不顾一旁已经呆滞的顾婓，站起身来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物，那是小虎曾经给她的那颗糖的糖纸，边角已经摩擦的起毛，整个纸张都退了色。

    花蕊将糖纸捏在手中，随后化成齑粉随风而散。

    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   花蕊转过身来的那一刻，顾婓突然发现她额间的桃花钿越发的鲜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