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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2. 来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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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天晚上,魏秀娥煮了一大盆水鱼,再配上一碗蒜炒鱼虾米,一碗刚从地里择来的空心菜,堂屋里布了饭桌,给魏元哲接风洗尘。</p>

    “元哲,你这些年在国外都还好吧?”魏秀娥拿了一只干净的空碗,给魏元哲舀了一碗奶白香浓的鱼汤,“你小时候最爱喝鱼汤,你尝尝,姐做的是不是妈煮出来的那个味。”</p>

    魏元哲接过碗,喝了一口,说:“好喝。”</p>

    说完,他便放下了碗,说:“姐,这次回来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</p>

    “什么事啊?”魏秀娥闻言,顿时拧起眉,“有什么要姐帮忙的,尽管说。”</p>

    她说完,又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,有些讪讪地看着魏元哲,“不过姐也没什么本事,估计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姐,咱们不说这话。”魏元哲握住魏秀娥的手,微微一笑,说:“能再见到你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</p>

    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徐灵山闻言,皱起眉头。</p>

    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,什么叫做“能再见到你,我已经很知足了”?难不成他回来见一面很难吗?</p>

    虽说在国外是远了点,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便利,真要想见,怎么都是能见一面的。</p>

    徐灵山再看他妈,竟然已经眼眶泛红、泫然欲泣了。</p>

    他心里面对魏元哲的态度更加不爽,这人满嘴跑火车,说些看似感动人的话,骗得他妈流眼泪。</p>

    “是这样,姐。”魏元哲拍拍魏秀娥的手背,接着说,“接下来我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,之后陆陆续续还会有一些朋友过来,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招待一下。”</p>

    魏秀娥闻言,一愣,旋即露出笑脸,“我还以为是什么事!你有朋友来,我当然得帮你招待好,你放心!”</p>

    朋友?招待?</p>

    徐灵山的眉头皱起来。</p>

    这得花多少钱?</p>

    他很清楚他家里面的存款,每个学期开学前都是他们家最难的时候。这些年来,他妈每天都在为了凑他的学费拼命地干活,养猪,种菜,种地,赶集的时候挑到镇上卖,一点一点地攒下钱来。</p>

    徐灵山想到这些事,心里面就有些难受。</p>

    “这笔钱你先拿着。”魏元哲忽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鼓鼓囊囊的信封,像砖头一样厚,里面全是百元大钞。</p>

    徐灵山眼睛都瞪大了。</p>

    魏秀娥更是一脸震惊,连忙推辞:“你这是做什么?元哲,这么多钱,你把它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姐。”魏元哲再次伸手摁住了魏秀娥的手,他温声说,“前几年我一直没办法来看你,很多事情也都没帮上忙,本来就有愧疚,你再不愿意收下这点钱,我心里面就更难受了。”</p>

    魏秀娥眼眶泛红,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?姐会为了这事怨你吗?姐联系不上你,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不饱、穿不暖,你怎么着也该给姐回一个信啊!”</p>

    魏元哲伸手帮魏秀娥揩掉眼泪,温柔地笑着说:“姐,我没事,我一直好好照顾着自己,对不起,没办法联系你。”</p>

    见到这一幕,心中颇有怨言的徐灵山也沉默了。</p>

    这一幕,魏元哲对他妈的亲情毫无伪饰,更何况,他听出魏元哲话里的意思来了。</p>

    这些年没有联系,不是不愿意,是“没办法”。</p>

    徐灵山平时有些沉默,心思重,如果谁对他不好,他心里面只记着,也不说,如果谁对他好,他心里面也只记着,不说。</p>

    一个人没有能力的时候,除了木讷地把一切藏之于心,既无法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,也无法报答那些对他好的人。</p>

    但这不代表这个人没有心,不知道感知别人的好意和歹意。</p>

    看到魏元哲弯下腰,用他的手细心地替魏秀娥揩去她的眼泪,徐灵山对魏元哲的怨气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。</p>

    忽然,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。</p>

    “你好,请问这里是徐灵山家吗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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